月光从破洞漏下,像一束束冷白的剑。
水浴峰在殿中央盘膝坐下,寒玉盒横置膝头,盒缝蓝光映得他面如寒玉。
他闭目,却未入定——耳廓微动,听得殿外三十丈处,那道玄袍身影也择了一间半塌耳房,推门、落膝、掩门,动作轻得像一条蛇回巢。
“且让你再活几日。”
水浴峰在心底低语,指背在寒玉盒上轻轻一刮——“咔”,蓝光敛去,像把杀机也关进盒中。
殿外,陆仁同样闭目,却未真正入定。
骨环内侧鲸齿轻叩,节奏比之前更缓——像一条盘起的蛇,在黑暗中丈量猎物的颈围。
月魄悄然渗出,贴地游走,顺着残墙裂缝潜入大典,在水浴峰身外十丈处停下,凝成一枚指甲大的“简影”,将对方每一次呼吸、每一缕灵力潮汐,悉数拓入识海。
“玄霜遗府……”
陆仁在心底默念,面具裂痕内幽绿月纹一闪即没,“正好,拿你探路,也拿你血祭。”
第三日傍晚,残阳如血。
老城外的风沙忽然一静,像被谁掐住脖子。
两道遁光一前一后落在断城门外——
前者着灰羽大氅,面黄如蜡,腰间悬一只“风鸦壶”;后者披赤铜软甲,背负“火浣弓”,弓弦暗红,像才浸过火髓。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望向大典方向——
那里,青袍修士盘膝而坐,膝头寒玉盒蓝光微吐;
十丈外,一间半塌耳房,玄色身影同样盘膝,铜面具月牙冷光,像一道才结痂的伤。
灰羽修士低声道:“水兄……怎多出一人?”
赤铜修士眯眼,火浣弓弦轻震:“混沌初期?呵,有意思。”
水浴峰睁眼,蓝光在瞳底一闪而逝。
他起身,青袍掠过积尘,像一柄冰刀出鞘。
“两位道友,”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意,“此行……多一个探路之人,未尝不可。”
殿外,陆仁同时睁眼。
月魄简影悄然碎散,被鲸齿一口吞尽。
他缓缓起身,玄袍下摆被夜风扬起,像一面才升起的旗。
面具后,两轮小月缓缓旋转——
月尖相对,像两口被海水磨钝、却随时可出鞘的薄刃。
“冷玉核。”
他在心底低语,声音散在风沙里,像把一根冰针,悄悄投进夜色——
断城外,夜风卷着细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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