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二三十名官员如同排练好一般,齐齐出列,躬身附和。
声浪汇聚,杀气腾腾,直指孤立席间的云易。
这些人,有福王旧部,有与司天监利益攸关者,有纯粹维护皇权法统的顽固派,更有不少见风使舵、欲借此攀附之人。
压力,如同无形的山岳,从四面八方挤压向云易。
然而,面对这千夫所指,云易却恍若未闻。
他端起酒杯,又轻呷了一口,这才缓缓抬眼,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或愤怒、或激愤、或虚伪的面孔,最后,落在了御座之上,那个掌握着最终裁决权的皇者身上。
“陛下,”云易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云某有一事不明。福王武明德勾结魔族,证据确凿,当日在生死台上更动用魔族禁器,欲置臣于死地。臣杀他,乃是为国除奸,为已正名。司天监内藏匿魔神殿邪阵,宇文博亲口承认勾结魔族,臣毁其邪阵,乃是斩断魔爪,防患未然。为何到了诸位大人口中,诛杀国贼、破除邪祟,反倒成了十恶不赦之罪?莫非,在我大武朝堂之上,勾结魔族非但无罪,反而有功?反抗魔族,肃清奸佞,反而有罪?”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众人心头。
尤其是“勾结魔族”四字,重若千钧,让不少出列的官员脸色微变。
“强词夺理!”一位御史跳了出来,指着云易鼻子骂道,“云易!休要混淆视听!福王殿下是否有罪,自有陛下圣裁,有宗人府审议,有三司会审!岂容你一个宗门弟子,动用私刑,越俎代庖?你眼中,可还有陛下?可还有朝廷法度?你私自斩杀亲王,便是僭越!便是谋逆!”
“说得好!”一位白发苍苍的宗室郡王颤巍巍站起,老泪纵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陛下!老臣泣血上奏!云易此子,狂妄悖逆,目无君上!福王乃天潢贵胄,陛下胞弟,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他一个黑白学宫的弟子来审判、来杀戮!他今日敢杀亲王,明日就敢杀皇子,后日就敢弑君!此等狂徒,与魔族何异!他仗着身负几分诡异修为,仗着镇北王之势,便敢如此践踏皇权,若不将其碎尸万段,我皇室威严何存?朝廷体统何存?”
“黑白学宫凌驾皇室!”
这顶帽子,比“擅杀亲王”更加恶毒致命!直指云易的出身和其背后的宗门,意图将整个宗门势力都拖下水!
亭内一些来自宗门的代表,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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