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在想什么。
一时间,破败的茅屋里,只剩下喝粥的细微声响,灶火的噼啪声,以及里间陈启明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呻吟。
一碗热粥下肚,身体恢复了些许力气,冰冷的四肢也似乎有了点暖意。沈清辞放下碗,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从刚才起就一直压在心头的问题:
“你……是怎么出来的?”
李浩喝粥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地看着火光,仿佛在回忆,又仿佛在斟酌。灶火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货栈下面,有条备用的地道,通到隔壁街一个废弃的染坊后院。”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事后的平静,却掩不住那一夜的凶险,“我引爆了主梁,制造混乱,趁他们注意力被地窖和倒塌吸引,从地道走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清辞能想象那其中的惊心动魄——在火海、爆炸、倒塌和敌人的枪口下,找到那一线生机,需要怎样的冷静、运气和……对自己、对敌人、对环境极致的掌控。
“那些埋伏的人……”沈清辞想起土沟边那惊险一幕。
“我猜到黄锦荣和日本人不会只堵前门。那条下水道出口虽然隐蔽,但并非绝密。只是没想到,他们来得那么快,人那么多。”李浩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先一步到了附近,看到有动静,就躲了起来。听到你们的动静,才……”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他不是碰巧,是特意等在那里,准备接应,或者说,清除可能出现的尾巴。
“你……伤得这么重,应该先处理伤口,不该冒险等我们……”沈清辞的声音有些发涩。如果他不是为了等他们,或许可以更早脱身,去更安全的地方处理伤势。
李浩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向她,火光在他深潭般的眸子里跳跃:“我说过,你选择了留下,你的命,你的医术,就很重要。陈启明脑子里的东西,可能更重要。你们如果折在那里,我逃出来,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语直接而冷酷,将一切行为都归因于价值和算计。但沈清辞却从那平静的语气下,听出了一丝别的东西。如果他真的只计较价值,当时在货栈,他完全可以将她和陈启明当作弃子,自己从地道从容离开,不必留下断后,更不必带着一身伤在寒风中等候、冒险。
“谢谢。”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两个字。沈清辞低下头,避开他过于深邃的目光。
李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