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贴紧胸口。那本子是她丈夫生前亲手削制的,用山中老柳枝剖开夹纸而成,外皮已被摩挲得光滑温润。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把阿荞拉到身后,挡得严严实实。
陈守财见她不动,冷笑一声,冲身后使了个眼色。陈有仁便走上前,伸手去搬陶罐。
陶罐刚离地一寸,陈宛娘猛地站起,一步跨到灶台前,挡在那人面前。动作快得惊人,仿佛一头护崽的母兽突然睁眼。她个子不高,身形瘦弱,可此刻站定,竟生生挡住了一个壮年男子的去路。
“此罐是我夫临终所遗。”她说,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如石子投入死水,“有契据为证。若强取,我即赴里正处告状,诉你们侵夺孤寡,毁约背信。”
那人手停在半空,看向陈守财。
陈守财眯起眼,嘴角抽动:“什么契据?你一个女人,拿得出什么凭据?莫不是伪造文书,妄图霸占族产?”
陈宛娘没看他,只把手伸进灶台下那个隐蔽的砖缝里。那里原本是用来藏火种的地方,如今却被她用来藏最重要的东西。她抽出一张泛黄纸片,纸角残缺,墨迹斑驳,边沿甚至有些虫蛀的痕迹,但上面“分家”二字仍可辨认,下方还有两个按红的手印,其中一个模糊些的,正是她自己的。
她举着纸,面向三人,眼神终于抬起,直视陈守财:“你要不信,现在便可同我去见里正。当面验明真假。若我欺瞒,愿受族规重罚;若你们诬陷,也请依律处置。”
屋里静了下来。
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得灶灰轻扬,像一场微型的雪。阿荞躲在母亲背后,呼吸急促,手指抠着她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她不懂那些词,但她知道,这张纸,是她们唯一的盾。
陈守财脸色变了两变。他盯着那张纸,又看看陈宛娘的眼睛——那是一双没有泪光、只有决绝的眼睛。他知道,这女人不是软柿子。她丈夫活着时便是族中学识最深的一个,曾替里正写过状纸,懂律法,讲规矩。而她,把这些都学去了。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场分家大会。当时众人逼她交出田契,她一句话不说,只拿出这张纸,当众念了条款,一字不差。最后里正亲自到场,裁定她可保住房屋与基本用具。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寡妇不好惹。
可今日他本想趁春荒人心浮动,借族老之名施压,逼她低头让屋。谁知她早有准备。
“罢了!”他啐了一口,唾沫星子溅在地上,“这破罐破凳,留给她又如何?反正也活不过冬!”
他转身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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