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武带着两个助手,在偏厅等候。厅堂宽敞,摆设雅致,墙上挂着“清正廉明”的牌匾,是皇帝御笔。但念武总觉得,这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一个师爷模样的人进来:“陈大人有请。”
穿过几道回廊,来到正堂。陈文渊坐在主位上,四十来岁,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须,穿着紫色官服,看起来文质彬彬。但那双眼睛很锐利,像鹰一样。
“学生白念武,拜见刺史大人。”念武躬身行礼。
“免礼。”陈文渊抬手,“你就是财真人的徒孙?果然一表人才。坐。”
念武在下首坐下,不卑不亢。
“本官听说,你上个月在清水镇,办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陈文渊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说,“济世堂囤积居奇,你当众揭穿,还帮百姓找到了平价药材。不错,有财真人的风范。”
念武心中一动——这话听着是夸奖,但总觉得话里有话。
“学生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他谨慎地回答。
“该做的事……”陈文渊笑了笑,“是啊,该做的事。不过念武啊,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事,虽然该做,但做的方法却有讲究。”
“请大人指点。”
陈文渊放下茶杯:“济世堂的东家郭百万,是本官的表亲。你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他脸上无光,本官脸上也无光啊。”
念武心中一沉,但面不改色:“学生不知郭东家是大人亲戚。学生只是就事论事,药材掺假、哄抬药价,损害的是百姓利益。学生以为,大人身为父母官,定会以百姓为重。”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表达了立场,又给了陈文渊台阶。
陈文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重新打量了念武一眼:“好个以百姓为重。不过念武啊,你可知道,治理一方,光有仁心还不够,还得有手段。济世堂每年向州府纳税五千两,雇工三百人,是云州的纳税大户。你这一闹,济世堂声誉受损,生意下滑,影响的可是整个云州的税收和就业。”
念武不慌不忙:“大人,学生查过账目。济世堂去年净利润三万两,纳税五千两,实际税负不到两成。而他们雇的三百工人,月薪最高的不过二两银子,最低的只有五钱。这样的‘纳税大户’‘雇工大户’,真的是云州之福吗?”
陈文渊脸色微变。
“相反,”念武继续说,“义商会旗下三十六家药铺,去年纳税总额八千两,雇工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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