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波光,月色洒在水面上,碎成一片晃动的银辉。
李景隆踏着青石阶,再次登上浣月居那艘最负盛名的画舫。
船身轻晃,檐角悬挂的铜铃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动,却衬得周遭愈发静谧。
画舫内早已燃上熏香,清雅的兰芷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驱散了河上的湿意。
浣月居的当家姚灵溪正垂首立在一旁,素色的罗裙垂落在地,裙摆绣着暗纹缠枝莲,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虽已年过三十,肌肤却依旧莹白如玉,眉眼间带着几分岁月沉淀的温婉,又藏着几分风月场中的精明,仿佛岁月格外优待,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一个女子,能在秦淮河畔撑起浣月居这样一座京都最大的艺馆,姚灵溪绝非凡人。
这不仅要靠她八面玲珑的手腕,更要归功于她身后那些手握权柄的金主。
京都城内数得上号的勋贵世家,几乎都与浣月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也正因如此,浣月居才能在天子脚下根深蒂固,不仅拥有几十艘精致画舫,更网罗了数百名享誉京都的花魁,成为达官贵人趋之若鹜的销金窟。
而姚灵溪本人,即便身处风尘之地,也凭借浣月居的势力,成了京都城内无人敢轻视的风云人物。
“许久不见了,姚大家。”李景隆走到桌边坐下,拿起酒壶自顾自倒了杯酒,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晃动着。
他抬眼看向姚灵溪,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
姚灵溪闻言,缓缓抬起头,脸上露出得体的笑意,微微欠身行礼:“九爷的确有段日子没来了。”
“一年前您可是浣月居的常客,那时秦淮河上哪家艺馆不盼着您大驾光临?”
她话锋一转,眼底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敬佩,“后来您在北境率军出征,大败敌军的事迹传遍天下!”
“灵溪还以为,浣月居的门槛太低,入不了九爷的眼了呢。”
“既然今日九爷肯赏光登门,便是浣月居的福气。”姚灵溪接着说道,语气愈发恭敬,“今晚九爷在这里的所有花销全免,只盼日后九爷能多加照拂。”
“姚大家还是这般八面玲珑。”李景隆轻笑一声,举杯抿了口酒,酒液入喉,带着一丝清冽的甘甜。
他放下酒杯,目光骤然变得锐利了几分,缓缓开口:“可我前几日才刚来过一次,怎么?姚大家竟不知道?”
姚灵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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