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从此再无归家之日,怨气会化作蚀骨的毒,反噬长河,反噬他自身。
更让他犹豫的,是现实的掣肘。他不是孤身一人,身后有万象文创的团队,有林知夏数月的筹备,有那些期待项目上线、想为文物发声的普通人。若是提案夭折,不只是他的执念落空,所有人的心血都将付诸东流,甚至会引来铺天盖地的嘲讽:“不自量力,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规则”“华夏设计师的野心,终究抵不过现实的巴掌”。
“怎么了?”长河察觉到他的动摇,声音放柔了几分,“从来没见你犹豫过,哪怕面对核心怨气的黑爪,你都不曾退过半步,如今却卡在这临门一脚。”
顾言朝靠在椅背上,闭上眼,指尖用力掐着眉心,眼前闪过灵薄狱里的万千光点,闪过敦煌壁画残片上的青泪,闪过法老面具上的金怨,闪过林知夏发来的那张纸条——“I know you don’t belong here”,闪过那个深夜写下这句话的修复师,眼底泛起酸涩的疼。
“我怕。”他第一次坦诚自己的恐惧,声音沙哑,“我怕自己的执念,毁了所有人的心血;我怕自己的坚持,让魂灵的希望彻底破灭;我怕自己赌上一切,最后却什么都改变不了,反而让它们陷入更深的绝望。”
“我怕,我这枚棋落下去,不是破局,而是满盘皆输。”
办公室里依旧嘈杂,键盘声、讨论声、打印机的声响此起彼伏,可顾言朝的世界里,只剩极致的安静,只剩那份沉甸甸的犹豫,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起身走到茶水间,接了一杯冷水,一饮而尽,冰凉的水滑过喉咙,却浇不灭心底的燥热。窗外是车水马龙的城市,阳光明媚,国泰民安,可他的目光,却穿透了现实的繁华,望见了千里之外的伦敦,望见了那座玻璃建筑里,无数被囚禁的魂灵,正隔着玻璃,望着他这个执棋者,眼中满是期盼与忐忑。
它们在等他落子,等他破局,等他给它们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知夏发来的微信,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她在大英博物馆展厅拍的,镜头对着那块说法图残片的玻璃柜,玻璃上反射着她的身影,她抬手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柜内的残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青绿,像是在回应。
那句话是:【我问David,若是妥协,这个项目还有意义吗?他说,“If you compromise on the core, it's n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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