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寂珩白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那毫无特色的脸显出一点近乎天真的困惑。
她视线下移,非常自然、非常直接地,看向了霜阒身后——那里,在他刻意端坐挺直、试图控制的情况下,一截蓬松的、银白色的狼尾,正无意识地、极其轻微地、以尾椎为圆心,在地上画着几乎看不见的小弧线。
月光照着那点微尘的移动轨迹。
空气突然安静得只剩下风声。
霜阒整个背脊都僵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尾巴尖的毛微微炸开,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命令它停下,但那该死的小弧线,偏偏像脱离了控制,还在顽固地、羞耻地继续。
他耳根后知后觉地开始发烫,幸好有银发遮掩。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带起疾风,膝头长剑“锃”一声轻鸣。他居高临下地盯着依旧蹲在地上的寂珩白,银色眼瞳里压着冰刃似的锐利,还有一丝几乎要破冰而出的恼羞成怒。
“你——”
寂珩白也站了起来,动作不疾不徐,甚至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身高不及霜阒,微微仰着脸看他,那层灰扑扑的平淡之下,眼神却清透得惊人,映着谷底的微光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纯粹的好奇。
“画得挺准。”她总结道,语气像在点评一道菜,“就是缺了点神韵。动态的,应该更好看。”
霜阒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忽然有种感觉,眼前这人,不是故意挑衅,不是心怀叵测,她好像……真的只是觉得“有意思”。
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评判的“观察”,反而比任何嘲讽都让他无处着力,那股羞恼都变得虚浮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北地夜晚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勉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不再看她,弯腰捡起那卷画,指尖一搓,一簇银白色的、冰冷的火焰凭空燃起,瞬间将皮革画卷吞噬,化作一小撮灰烬,随风散了。
“此事到此为止。”他声音恢复冷硬,“北地不是你可以随意‘采风’之地。立刻离开。”
寂珩白看着那飘散的灰烬,眨了眨眼,没反驳,也没动。她目光又转向霜阒,这次落点是他紧抿的唇线,和依旧残留一丝可疑红晕的耳根。
“你平时,”她忽然开口,话题跳跃得毫无征兆,“也一个人在这儿练剑?”
霜阒:“……与你无关。”
“哦。”寂珩白点点头,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答案。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荒凉的谷地,月光,冷岩,发光的草。“是挺安静。”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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