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此时送信,未必安好心。或许他是想引兄长入彀,或许……他才是幕后黑手,故意安排此人见你,然后杀之灭口,嫁祸于你!”
这个可能性让苏轼不寒而栗。若真是如此,那章惇的心机之深、手段之狠,远超想象。可他图什么?仅仅因为政见不合?还是想借此彻底扳倒旧党中的异己,为新党日后复起铺路?
“还有,”苏辙压低声音,“我回来时,府外似乎多了些生面孔,在街口巷尾转悠,不像寻常百姓。怕是程颐,或者别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苏轼走到窗边,掀起帘子一角向外望去。果然,对面茶摊上坐着两个看似闲谈的汉子,目光却不时瞟向苏府大门。斜对面的杂货铺门口,也有个货郎模样的人,慢悠悠地整理着担子,眼角余光始终锁定这里。
他被监视了。或者说,苏府已经被无形的眼睛包围了。
“那件蓝袍,还没有消息?”苏轼问。
苏辙摇头:“我让人暗中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包括柴房,都没有。小坡咬死没见过,朝云娘子也说只是搭在屏风上。难道……袍子自己飞了不成?或者,被府外的人潜入偷走了?”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如果府外的人能潜入书房偷走一件袍子,那也能做更多事。苏府,还安全吗?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敲响,是王朝云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先生,药煎好了。”
苏轼与苏辙对视一眼,苏辙微微点头,起身去开门。王朝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走了进来,脸色依旧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她将药碗放在苏轼面前,垂首低声道:“先生劳神了,喝点安神汤吧。”
苏轼看着那碗深褐色的药汁,又看了看王朝云憔悴却强作镇定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他端起药碗,触手温热,浓重的药味扑鼻而来。
“朝云,”苏轼忽然开口,声音平静,“你昨夜下半夜,真的睡着了吗?”
王朝云身子几不可察地一颤,头垂得更低:“妾身……确实困乏,打了个盹儿。醒来时天已快亮,见先生安睡,便放心了。”
“那你可曾听到什么异响?或者,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比如……脂粉味,或者铁锈腥气?”苏轼紧紧盯着她。
王朝云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她抬起头,眼中已蓄满泪水,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未能发出声音,只是缓缓摇了摇头。
“朝云,”苏轼放下药碗,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回避的力量,“此事关乎我的性命,也关乎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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