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唱词,混着模糊不清的、仿佛许多人在痛苦**的嘈杂背景音,从她咧开的嘴里倾泻出来:
“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而就在这令人头皮发麻的吟唱中,舞台两侧的黑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
像是很多只脚,在拖着地,缓慢地移动。
昏黄的灯光边缘,黑暗如同活物般蠕动,一个,两个,三个……更多的身影,轮廓逐渐清晰。它们穿着各式各样的戏服,有蟒袍,有靠旗,有青衣的素褶子……但无一例外,都是破败不堪,颜色黯淡如同蒙了厚厚的灰尘。它们的脸,也都模糊在浓重的油彩或深深的阴影里,只有一道道麻木、呆滞、却同样“注视”着台下的视线,从黑暗里透出。
它们无声地聚拢到“云鹂”身后,如同臣子簇拥着君王,又像一群提线木偶,等待着共同的指令。
剧场里的温度骤降,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那无数道冰冷的视线汇聚,压力如同实质。
范剑的牙齿开始打颤,咯咯作响。
吕布深吸一口气,将长杆缓缓举起,杆头指向那被众“人”簇拥的贵妃,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对范剑,也像对自己说:
“戏,唱完了。”
“该亮亮真家伙了。”
吕布话音刚落,舞台上的“云鹂”嘴角那诡异的笑容骤然消失。她头颅猛地一歪,发出“咔”一声轻响,像是颈骨断裂,整个脑袋以极不自然的角度垂在肩上,可那对僵死的眼珠,依旧死死“钉”着吕布。
“嗬——”
她身后那一片簇拥着的黑影,齐刷刷地,从喉间挤出一口悠长、沉闷的呼气。那不是呼吸,更像破旧风箱的嘶鸣。紧接着,所有“人”动了。
不是走,是滑。
厚重的戏服下摆仿佛没有脚,它们贴着舞台布满灰尘的地板,无声而迅疾地向前滑来。水袖、袍角、靠旗在昏黄摇曳的光里拖出残影,如同黑暗本身在蔓延流淌,速度快得与刚才迟缓僵硬的模样判若两“人”!
“退后!”
吕布低吼一声,手臂肌肉贲张,那根原本用来挑幕布的长杆在他手中嗡地一声抖得笔直,竟带起了破风之声。他不退反进,迎着最先滑到台边、一个穿着黑色箭衣武生行头的黑影,一杆当胸捅去!
这一下毫无花俏,只有战场上磨砺出的狠绝与速度。
长杆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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