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没枪的拿着砍刀、铁锹、锄头。
“今天晚上,”泽喜说,“咱们去店子上,把粮食抢回来。”
天黑透了,十五个人摸下山。
泽喜打头,陈小狗殿后。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沙沙的,像蛇爬。
快到村子时,泽喜让大家停下。他爬到一棵老槐树上,往村里看。
日本人点着篝火,围着火堆坐着,喝酒,吃肉。祠堂门口有岗哨,两个日本兵,抱着枪,打瞌睡。
“看见没,”泽喜下来,低声说,“岗哨在打瞌睡。咱们从西头摸进去,粮仓在祠堂后头。记住,别开枪,用刀。”
“用刀?”一个年轻人声音发颤,“我……我没杀过人。”
“我杀过。”泽喜说,“跟着我。”
十五个人,像十五只夜猫子,贴着墙根,摸进村。村里静得吓人,狗不叫,鸡不鸣——都被日本人吃光了。只有篝火噼啪的声音,日本人的鼾声。
摸到祠堂后头,粮仓就在眼前。木头门,上着锁。泽喜示意李铁柱。李铁柱是铁匠,会开锁。他掏出根铁丝,捅了几下,锁开了。
推开门,里面堆着麻袋。泽喜摸了摸,是粮食,是店子上乡亲的粮食。
“搬。”他低声说。
十五个人,一人扛一袋,往外走。刚出粮仓,听见脚步声。是巡逻的日本兵,两个人,哼着小调,往这边来。
泽喜心里一紧。他示意大家躲到阴影里。可晚了,日本兵看见他们了。
“谁?”日本兵端起枪。
泽喜没犹豫,冲出去,手里的砍刀一挥。一个日本兵脖子中刀,哼都没哼,倒了。另一个日本兵要开枪,陈小狗从后面扑上去,捂住嘴,刀捅进后心。
两个日本兵,死了。
可枪声还是响了——倒下的日本兵手指扣了扳机。
“砰!”
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快跑!”泽喜喊。
十五个人,扛着粮食,往村外跑。身后,日本人的哨子响了,喊声响了,枪声响了。
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一个年轻人中弹了,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粮食撒了一地。
“别管我!”那年轻人喊,“快跑!”
泽喜咬咬牙,没停。他知道,停下来,所有人都得死。
十五个人,跑出村子,钻进芦苇荡。回头看,村里火光冲天,日本人追出来了,可不敢进芦苇荡——怕有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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