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人知道,这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
苏轼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并没有写奏章,也没有写供词。
他写下了一首诗。
“楚山澹无尘,赣水清可厉。”
“散策尘外游,麾手谢此世。”
这是他初入建昌时所作的诗,此刻再次写下,心境已截然不同。
写罢,他将那半块玉簪小心翼翼地包好,并没有藏在身上,而是走到了床边,将小坡摇醒。
“先生?”小坡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小坡,你醒了就好。”苏轼看着这个孩子,眼中满是慈爱,“这建昌军,你不能待了。”
“啊?先生不要我了?”
“不是不要你,是要你去帮我办一件更重要的事。”苏轼将那个油纸包塞进小坡手里,连同之前藏起来的账本真迹,“你带上这些东西,连夜走,去黄州。去找你的佛印叔叔。告诉他,把这些东西埋在赤壁的沙土里,等到五十年后,再挖出来见天日。”
“可是……”
“没有可是!”苏轼的声音变得严厉,“这是为了保住这些证据,也是为了保住你的命。这建昌城内,恐怕还有蔡京的眼线,甚至是更可怕的人。你在我身边,只会成为他们要挟我的筹码。”
小坡看着苏轼坚定的眼神,眼泪夺眶而出,但他知道,先生的脾气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的。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跪在地上给苏轼磕了三个响头。
“先生,您保重。等风头过了,小坡一定回来给您养老送终!”
“去吧。”
苏轼扶起小坡,看着他背着小包裹,消失在门外的雨幕中。
那小小的背影,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带着一种新生的力量。
苏轼站在门口,任凭冷雨打在脸上。
他知道,留下小坡,是死路一条;送走小坡,是将希望留在这个世界上。而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准备在这蛮荒之地,用这最后的一支笔,去对抗那无边的黑暗。
哪怕这黑暗,连着九重宫阙。
“先生,雨大了,进屋吧。”王朝云在身后轻声唤道。
苏轼转过身,看着那一豆灯火,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
“朝云,今晚我们喝一杯。不为这该死的党争,只为这逆旅人生,还有这漫漫长夜里,依然有人愿意守护的那一点‘真’。”
他走到桌边,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残酒,对着虚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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