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人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
“那天下午,李秀兰说了三个小时。说完后,她哭了,说:‘四十年了,我第一次能说出他们的名字。谢谢你,让我觉得,他们没白死。’”
“她第二年就去世了。临走前,她女儿给我打电话,说:‘我妈说,让你一定把名字刻在碑上。她说,只要名字还在,人就还在。’”
老人看着林征:
“你说,这有意义吗?”
林征感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
对一个八岁的幸存者来说,能在四十年后,说出那些死去邻居的名字,这就是意义。
对一个死在1937年的普通人来说,能在八十年后,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这就是意义。
“所以您……”林征说,“您一直在做这件事?”
“一直在做。”老人点头,“从1985年到现在,四十年。找到了两百多个名字的后人,整理了他们的故事。剩下的……还在找。”
他拍了拍轮椅:
“我老了,走不动了。但我有学生,有志愿者。他们会继续找。”
“直到找到所有六百三十二个名字的后人?”
“直到找不动为止。”老人说,“就算找不到后人,至少把名字留下来。名字在,人就在。”
名字在,人就在。
这句话,像一把锤子,砸在林征心上。
他想起了***,在731部队的铁床上,临死前说出的那段话:
“我叫***……我爹叫刘富贵……我娘叫王秀英……我有个妹妹……叫小娥……”
他是多么想留下自己的名字。
多么想证明,自己存在过。
“您……”林征问,“您父亲记这些名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老人沉默了很久。
银杏树的叶子在风里沙沙作响。
“我父亲说,”他终于开口,“他记每一个名字的时候,都在想:这个人,昨天还在呼吸,今天就不在了。这个人,可能早上还在和邻居打招呼,中午就被杀了。这个人,可能刚买了菜,准备回家做饭,就再也没能回家。”
“他说,记名字,不是为了记住仇恨,是为了记住——生命有多脆弱,和平有多珍贵。”
不是为了记住仇恨。
是为了记住生命。
这话,和周敏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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