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炊烟已经三天没正经升起过了。
最后那点发霉的谷子熬完稀粥,老厨头把锅底刮得比脸还亮,最后只能烧一锅野菜汤——那野菜还是王胖子带着两个弟兄冒险下到山涧边挖的,带着股土腥味,涩得人舌头发麻。可就算是这样的汤,分到每个人碗里也只剩小半碗,喝下去跟没喝一样,肚子里的咕噜声反倒更响了。
马峰靠在聚义厅的土墙上,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叹息声,眉头拧成了疙瘩。他刚从前山的哨卡回来,瘦猴告诉他,昨晚又跑了两个弟兄,都是刀疤脸以前的跟班,估计是觉得跟着新头目没活路,揣着最后半块硬得能硌掉牙的窝头溜了。
“疯马哥,再这么下去,不用民团来打,咱们自己就得散了。”王胖子蹲在地上,用根小石子在泥地上划着圈,声音里满是焦虑,“刚才二柱子他娘哭着来找我,说孩子饿得直翻白眼,再没吃的怕是……”
他没说下去,但意思谁都明白。这黑风寨里,除了二十来个能打的壮丁,还有十几个老人和孩子,都是以前老寨主收留的逃难户,平时靠寨里分粮过活,如今断了粮,最先撑不住的就是他们。
马峰沉默着没说话,目光扫过聚义厅里缩着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大多低着头,眼神涣散,有的靠在墙角打盹,有的有气无力地抠着墙皮,只有看到马峰时,才会下意识地挺直点腰板——那是被“立威第一枪”吓出来的敬畏,可敬畏填不饱肚子,真到了饿极了的时候,这点敬畏根本不值一提。
他知道,坐以待毙就是死路。前世在热带雨林执行任务,断水断粮是常有的事,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必须找到突破口。
“王胖子,”马峰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股劲,“把寨里还能拿动家伙的都叫过来,就说我有话说。”
王胖子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赶紧应声:“哎!好!”他知道,这位新头目肯定是有主意了。
没一会儿,聚义厅里就凑齐了十五个人。这些人里,有以前就跟着“疯马”的老弟兄,有被收编的饿狼谷匪众,还有两个是昨天主动站出来帮着维持秩序的老实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手里的家伙也寒碜——三把老套筒步枪,五把锈迹斑斑的砍刀,剩下的全是削尖的木棍。
“都知道现在的情况,”马峰开门见山,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断粮三天,再等下去,要么饿死,要么被民团或者别的山头吞了。想活命的,就跟我干一票。”
人群里顿时起了点骚动。
“疯马哥,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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