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上星辰之行,与地下水土之性、乃至邦国人事之气运,同受一种更大、更幽微的‘数’或‘理’所统摄?非直接对应,而是同根之木,分枝散叶,各显其象。”
他们的对话,代表了当时天文学思想的两个方向:一是将天象与人事直接对应的“星占学”,试图为动荡的现实寻找来自上天的解释与预警;二是尝试剥离人事干扰,纯粹探究天体运行自身规律的“历算学”,追寻那统摄一切的“数理”。
甘德更倾向于前者,但他尊重石申的探索:“石兄所求之‘数理’,玄之又玄。然星辰悬天,其行有度,其光有常,此乃确然。吾辈所能为,便是将这‘度’与‘常’,尽可能准确地记录下来,编订成册,使后人知晓,何者为常,方能辨其异常;知晓古往今来诸般‘异常’之象,或可为后世遭遇类似天变时,多一分揣度之依据。”
于是,他们合作开始了浩繁的工作:系统整理、校勘来自不同诸侯国、不同历史时期(包括更早的夏、商、周遗存记录)的星象资料,去除明显讹误和矛盾,结合自己及弟子们长年的实测,试图编制一份尽可能准确、完备的星表,记录众多恒星的名称、方位、亮度,以及行星运行规律、异常天象特征。
这项工作枯燥、艰辛,且在当时看来“无用”——既不能直接富国强兵,也不能在辩论中折服君王。但他们相信,这些记录本身就是价值。甘德曾对弟子说:“吾等今日所录之星图,或许百年内无人能尽解其妙。然千载之后,若有智者出,欲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此图此录,或可为其铺路之石,照暗之烛。知识之传,贵在连绵不绝,岂能因一时无用而弃之?”
最终,《甘石星经》(虽为后世托名辑录,但反映了他们的成就)成为中国古代天文学的一座高峰,其记录的恒星数量、对行星运动的认识深度,在当时世界独步。更重要的是,他们开创的系统观测与记录传统,为后世张衡、祖冲之、郭守敬等大家奠定了基础,使得华夏文明在天文历法领域保持了长期领先与惊人的连续性。
从甘德、石申在竹简上刻画星辰轨迹,到“璇玑”平台在数据星海中解析跨星球遗迹关联;从探寻“荧惑”行度的“盈缩”之谜,到准备亲赴火星进行“验证”……时光流转数千年,人类对宇宙的好奇与探索精神一脉相承。只是先贤凭借肉眼与算筹,仰望星空,记录“天书”;今人则驾驭飞船与超级智能,深入星海,试图破译可能由远古“神明”留下的、更为恢弘的“天书”。
当“盘古”计划的利剑指向火星坐标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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