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林辰背着一只旧帆布包,脚步轻缓地穿行在社区小巷。昨夜暴雨刚歇,青石板路上积着浅浅水洼,倒映出灰白的天光与斑驳的墙影。他左臂缠着纱布,腿上的伤口经陈烬处理后已止血,可每走一步仍牵扯着钝痛。更痛的是心——那幅拼合完整的星图在他怀中发烫,仿佛不只是纸页,而是一颗正在苏醒的心脏。
他本该直接回老宅,挖出断碑下的玉历。可路过七号楼时,目光却不自觉地停在三楼那扇熟悉的窗户上——张奶奶家。
窗帘半开,窗台上摆着一盆绿萝,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去年冬天他送外卖摔伤脚踝,是张奶奶第一个冲下楼扶他,还硬塞给他一碗姜汤。“小伙子别逞强,身子骨要紧。”她当时这么说,声音沙哑却温暖,像炉火边烤热的棉被。
此刻,那扇门楣下方却赫然喷着红漆字迹:“异能危险分子林辰举报有奖”,歪斜粗粝,像一道狰狞的伤口刻在墙上。林辰怔住。这不是玄湮教徒的手笔——他们用的是荧光墨与能量标记。这是普通人干的,是恐惧催生的恶意。
他正欲上前清理,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卷旧报纸和一瓶浆糊。她花白的头发挽成一个松垮的髻,身上套着洗得发灰的蓝布衫,脚上一双布鞋鞋尖已经磨破。她没看见林辰,只低头费力地踮起脚,将一张大报纸贴在喷漆字迹上,用力抹平边缘。
“糊上就好喽……糊上就看不见了。”她喃喃自语,声音不大,却穿透清晨的寂静,“咱社区啥时候变得这么吓人?连孩子都敢乱写乱画。”
林辰鼻子一酸,快步走上前:“张奶奶,我来吧。”
老人猛地回头,浑浊的眼睛瞪大了一瞬,随即咧嘴笑了:“哎哟,是你啊小林!我正说谁这么早在这儿晃呢,原来是修水管的师傅来了!”她说得自然极了,声音还故意抬高,像是说给谁听。
林辰一愣,随即明白——她在掩护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工装,正是昨晚混进小区时穿的,胸前还印着“市政维修”四个褪色字。他顺势点头:“对,张奶奶,您家厨房漏水,物业派我来的。”
“哎哟可算来了!”张奶奶拍着大腿,拉着他就往屋里走,“前两天我就报修了,一直没人管。你快进来喝口热粥,外头冷得很。”
屋内陈设简陋,却整洁异常。墙上挂着几幅手绣的十字绣,一幅是“平安是福”,另一幅竟是北斗七星图,针脚细密,星辰排列竟与真实星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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