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学民笑着摇摇头,陪着老外公和冯家钊在院子里喝茶聊天,但耳朵和心思,也不由自主地关注着亮着灯的正房东屋。
窗户纸上,映出冯母顾老师端坐阅读的剪影,一动不动,只有偶尔翻动稿纸时轻微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院子里,冯家钊讲了个燕影厂里的笑话,老外公哈哈笑了几声。
但程学民注意到,老外公的笑声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也不时瞟向那扇窗户。
忽然,东屋里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抽气声,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震惊的内容。
紧接着,是更长久的静默,只有翻页声变得略微急促了些。
院子里聊天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大家都默契地保持着一种安静的期待。
又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半小时,也许更久。东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冯母顾老师走了出来。
她的脸上泛着一种奇异的红晕,眼睛亮得惊人,像是两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迭稿纸,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
她站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看向程学民,胸膛微微起伏,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时没有发出声音。
“妈,看完了?觉得怎么样?”冯家幼连忙起身,走过去扶住她妈的胳膊,她能感觉到她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冯母顾老师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那声音带着激动过后的沙哑,却又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振奋和力量:
“好!太好了!学民,你这篇稿子……写得太好了!”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斩钉截铁的肯定,“这立意,这眼光,这深度……一点也不比去年的《乔厂长上任记》差!不,我看比那篇还要透彻,还要有力量!”
她走到程学民面前,将稿纸轻轻放在石桌上,像是放下什么易碎的瓷器,但眼神却灼热逼人:
“你抓的这个点子,太准了!太及时了!参桂养荣酒,电视广告……这是活生生发生在眼前的例子啊!
你把这件事拔高到了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高度,一下子就把它的意义说透了!
这不仅仅是救活一个厂子,这是给所有在改开路上摸索,犹豫,甚至害怕的单位和个人,树了一个活生生的榜样!指明了方向!”
她越说越激动,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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