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合。
我是何其愚蠢，又何其傲慢。」
夜深了，老宅里只有古老的座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毕晨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父亲就是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无数个为那些隐秘资金流转而殚精竭虑的夜晚吗？他是否也曾后悔，用那种方式埋下了今日的祸根？
他回到桌前，继续写下那些鲜血淋漓的坦诚。
「我动用了关系，调阅了你隐藏的那份风险评估报告。日期像一记耳光，将我彻底打醒。在我们相遇之前，在你‘图谋’毕氏任何东西之前，你就已经看清了风险，并给出了最专业的建议——‘风险可控，建议自查’。
白婕，你从未想过要利用这些来攻击我。你给我的，自始至终都是机会。一次又一次，被我亲手浪费和践踏的机会。
我交出身家，不是新的商业手段，也不是论坛里学来的可笑招数。那是一个赌徒在发现自己押错所有筹码后，能拿出的最后、也是最真实的全部。但它来得太迟，沾染了我太多过往的劣迹，以至于在你看来，也不过是一场更精致的骗局。
我不怪你不信。是我，用三年的时间，亲手将我们之间的信任碾磨成齑粉。」
天光微亮时，信纸已经铺满了书桌。他写了撕，撕了写，试图找到最准确的词语来表达那份蚀骨的悔意，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巨大的错误面前都显得轻飘。
他最终放弃了修饰，只是将发现真相的过程，内心的震动，以及随之而来的、几乎将他淹没的羞愧与痛苦，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
「我明白了你母亲名下的慈善基金会，明白了父亲那些看似复杂的资金流转背后，最初是为了挽救我生命的善意。我也明白了，你守护的，不仅仅是毕氏，还有父亲那份深沉的、不欲人知的父爱。
我身处其中，却是最后一个明白真相的人。
你说得对，我不会爱人。我习惯了商场上的等价交换，将婚姻也视为一场博弈。我定下规则，衡量得失，却忘了爱本身，从来不是一场可以用规则度量的游戏。
我弄丢了你。这不是一个错误，而是一连串基于傲慢、猜忌和愚蠢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像一把刀，将你推得更远。」
最后一张信纸，他写得格外缓慢，每一笔都仿佛用尽了力气。
「写下这些，不是奢求你的原谅。我知道，有些伤痕深可见骨，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抚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看清了。看清了你的守护，看清了我的辜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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