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入喉,暖意漫遍全身,殿内的气氛愈发融洽。
朱标放下酒杯,拿起公筷,为朱高炽夹了一块烤乳猪,问道:“炽儿,你且细细说说,江南的一条鞭法,如今成效究竟如何?朕听户部奏报,说江南赋税较之往年,增长了近三成,可是实情?”
朱高炽放下筷子,神色变得郑重起来,道:“没错,户部所言,句句属实。两年之前,江南士绅兼并土地,苛捐杂税层出不穷,百姓流离失所,朝廷赋税亏空,州县府衙更是积弊丛生。彼时的江南,良田尽归豪绅之手,农户要么沦为佃户,被层层盘剥,要么背井离乡,沦为流民;州县胥吏与士绅勾结,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朝廷下拨的赈灾粮款,十成里倒有九成进了私囊,百姓苦不堪言,朝堂却只能收到寥寥薄税。”
“自推行一条鞭法之后,我与卓敬四人,先厘清田产,将士绅巧取豪夺的万顷良田,尽数归还于民,百姓有了田地,耕作的心思便足了;再广布新法,让百姓知晓‘按亩征银,赋役合一’的好处,免去了诸多苛捐杂税,百姓的负担轻了,日子便有了盼头;最后严查吏治,斩贪官、除劣绅,肃清了官场的歪风邪气,新政推行便没了阻碍。我们抽调精干吏员,带着朝廷钦定的步弓逐村丈量,田契亲自交到农户手中;遴选能言善辩之士,深入田间地头宣讲好法条;持大将军王令牌,遇贪腐者先斩后奏,绝不姑息。”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欣慰:“如今的江南,早已不是往日的模样。春耕时节,田埂上随处可见扶犁耕作的农户,孩童们在田边嬉戏,田垄里的秧苗整整齐齐,透着勃勃生机;秋收之时,金黄的稻穗压弯了稻秆,晒谷场上堆满了小山似的粮垛,家家户户的粮仓都塞得满满当当,再也不见往日里流离失所的饥民,再也听不到沿街乞讨的哀鸣。集市之上,商旅往来不绝,南来的绸缎、北往的皮毛、本地的茶叶瓷器,琳琅满目的货物摆满了摊铺,掌柜的吆喝声、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商铺的数量较之两年前翻了一倍不止,税银自然水涨船高。”
“粗略统计,这两年江南的田赋、商税加起来,较之往年增长了三成有余,而且百姓缴纳赋税的积极性极高,户户主动申报,人人按时上缴,从未有过拖欠推诿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民心安定,各州府呈报上来的卷宗,页页皆是百姓称颂新政的言语,字里行间满是对朝廷的感激。上元节时,扬州城百姓自发搭台唱戏,戏文里唱的全是新政带来的好日子,沿街张灯结彩,百姓们扶老携幼涌上街头,见到我便高呼‘大将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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