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往生当铺”开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门面老旧得像是随时会倒塌。招牌上的漆已经剥落大半,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當”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凄凉。
花痴开推门进去时,挂在门上的铜铃发出干涩的响声。
柜台后面坐着一个枯瘦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在用放大镜观察一块玉佩。听到铃声,他头也不抬:“当什么?”
“不当东西,取东西。”花痴开将判官给的钥匙放在柜台上。
老人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透过镜片打量着他。那目光像两把钝刀,缓慢地刮过花痴开的全身。
“钥匙。”老人伸出手,手指干枯得像鸡爪。
花痴开把钥匙推过去。老人接过后,对着光仔细看了很久,然后站起身:“跟我来。”
他打开柜台侧面的小门,露出一条向下的楼梯。楼梯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墙壁上挂着的油灯发出昏暗的光。
花痴开跟在老人身后,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和药草混合的奇怪气味。楼梯很深,走了约莫三四十级才到底。
底下是一个不大的地下室,四面都是青砖墙,墙角堆着些陈旧的木箱。房间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着一盏油灯,灯下压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坐。”老人指了指桌边的椅子,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花痴开坐下后,老人翻开账册,手指沿着某一行慢慢移动。
“编号七十三……血琉璃十七枚,寄存在上月十五。”老人抬起头,“你是寄存人?”
“我是来取的人。”花痴开纠正道。
老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那笑容很诡异,因为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肉,笑起来时皮肤紧贴着骨头,像一具活骷髅。
“不,你不是。”老人摇头,“寄存人是个女人,声音很好听,身上有桂花香。”
花痴开心中一动:“她长什么样?”
“戴着面纱,看不清。”老人说,“但她的右手小指缺了一截——是旧伤,伤口很整齐,像是被什么东西齐齐切断的。”
母亲。
花痴开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寄存血琉璃的女人就是他母亲菊英娥。她右手小指的伤,是当年为救父亲,徒手去抓涂了剧毒的骰子留下的。
“她是我母亲。”花痴开说,“这些血琉璃,是她留给我见‘财神’的门票。”
老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合上账册,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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