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浸完,蓝深了点,“中间色,再晾”;第三次浸完,蓝得发亮,“这才是您要的色,跟当年的一样”。老郑凑过来看,眼泪掉在棉布上:“就是这蓝!当年我结婚的桌布就是这色,鱼看着就像要游,现在我儿子结婚也能用上,太谢谢了”,蓝秀娘递给他块软布,“您拿好,晾透了再洗蜡,洗出来花就显了”。
上午 10 点制蜡高峰过了,蓝秀娘会来杂货店买块芝麻糖 —— 老吴师傅按 1970 年代配方做的,芝麻香浓,甜而不腻,“当年爸染完布,总来买两块,一块给我,一块他自己吃,说‘这糖像刚染的布,甜得正,不齁’”。她付账时总会多给 5 毛钱,“老吴,你辛苦,凌晨就起来熬糖,多给点买包烟”,老吴不要,她就说 “下次多放勺芝麻,当年的糖芝麻多,香”。路过蜡染铺时,她总会回头看一眼,确认染缸盖严了:“靛蓝怕灰,盖严了色才正,这是爸教我的”。有次下雨,她忘了盖缸,赶紧跑回店里,用纱布捞灰,捞了半小时,“怕灰沾在染料里,染出来布会花,这些布是街坊的念想,不能坏”。
张奶奶总把旧窗帘包在棉布里拿来:“秀娘,我这窗帘边磨破了,你帮我补染下,当年你爸染的,洗了 20 年还蓝,再染次还能再用 10 年”;老郑帮她整理布样册:“秀娘啊,你这本子乱了,我帮你把 1980 年代的儿童围嘴放一起,当年我儿子的围嘴就是你爸染的,虎头看着就精神”;就连刚搬来的 00 后租客小孙,也会周末来帮她晾布,“蓝奶奶,我帮您晾桌布,我妈妈说她的第一条裙子就是您染的,蓝得特别好看”。小孙晾布时,蓝秀娘就在旁边教她认染料,“这是云南靛蓝,染深色;这是四川的,染浅色;你外婆的书包用的是贵州的,花艳”,小孙记完后,她还会让小孙摸一摸 1978 年的头巾,“这布软,是当年的好布,现在难找到了”。
有次社区搞 “蓝染记忆展”,在广场搭了临时展架,蓝秀娘带着父亲的蜡刀组和母亲的头巾参展。当 1978 年的靛蓝头巾和 1986 年的虎头围嘴摆出来时,台下街坊都安静了,连孩子都不闹了,接着响起掌声,王阿姨擦着眼泪说 “这头巾跟我当年戴的一样,蓝得正,花茎活,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染布手艺了”。蓝秀娘红了眼,却笑着说 “没想到爸当年的活,现在还能让大家想起老日子的暖,以后我会帮更多人留住蜡纹里的蓝”。
二、蜡刀旁的小忙碌与掌心的温度
再次醒来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蜡香 —— 是刚熔好的蜂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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