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都被雨水打湿了,深夜的凉意顺着皮肤蔓延开来。
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刚要继续修复打字机,仓库里突然一片漆黑——停电了。恒温干燥箱停止了工作,里面还放着正在干燥的老照片和那叠创刊号未定稿。我心里一紧,赶紧摸出抽屉里的应急手电筒,又从仓库角落找出丈夫留下的老式煤油灯点燃。昏黄的灯光驱散了部分黑暗,却不足以照亮打字机的精密零件。就在我焦急万分时,巷口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老陈叔、张阿姨带着几个街坊,手里举着充电台灯、提着热水壶走了进来:“晚秋,我们听小卖部老板说你还在赶工,又停电了,给你送点光亮和热水来!”
张阿姨把一杯热姜汤递到我手里,暖意瞬间从手心传到心底:“快喝点暖暖身子,你为了保住咱们江城的记忆这么拼,我们也帮不上别的忙,就在这儿给你搭把手。”老陈叔则把充电台灯放在工作台上,调整到最合适的角度:“光线够不够?不够我再回家拿两盏来。”看着街坊们关切的眼神,我眼眶一热,喝了口热姜汤,重新拿起工具:“够了够了,有你们帮忙,我肯定能按时完成!”
借着煤油灯和充电台灯的混合光线,我加快了修复进度。清理完所有按键缝隙后,开始逐一调试按键回弹效果,有两个按键回弹无力,我对照图谱,小心翼翼地拆开按键底部的橡胶垫,发现是橡胶老化开裂导致的。我从工具箱里找出丈夫留存的备用橡胶垫,用专用胶水慢慢粘好,再用镊子精准地放回原位。这个过程极其考验耐心,稍有不慎就会损坏整个按键结构,我屏住呼吸,每一个动作都慢而稳,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在工作台上,都顾不上擦。
凌晨四点,铅字打字机终于修复完成,所有按键都能灵活回弹,按下时还能听到清脆的“咔哒”声。我又把受潮的创刊号未定稿放进恒温干燥箱,调高温度慢慢烘干,再用专业的纸张修复液轻轻擦拭晕染的字迹。等未定稿的字迹变得清晰,天已经蒙蒙亮了。我把所有修复好的旧物一一摆放在展览架上,贴上故事卡片,看着这些承载着江城记忆的旧物,疲惫感瞬间消散,心里满是踏实。
我靠在椅子上,看着墙上丈夫的黑白照片,轻声说:“老周,我做到了,没辜负你的嘱托,也没让街坊们失望。”迷迷糊糊中,我好像看到丈夫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晚秋,好样的,你守住了这些时光,也守住了江城的根。”我伸出手想抓住他,却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那把细砂纸,仓库门口传来了孙女林晓的声音。
“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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