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沈默以为那是长期背负重物留下的压痕,但此刻,随着林工剧烈的挣扎,那块疤痕充血红肿,竟然浮现出了一个清晰的篆体字形。
“关”。
苏晚萤眼疾手快,将手里的怀表贴近那块疤痕。
“叮。”
表盘里那滴原本在中央死寂不动的水珠,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疯狂地逆时针旋转,最后硬生生地违背重力,爬上了十二点钟的位置,瞬间凝固成了一根极细的冰针。
直指林工的大脑。
“别……别让我……想起名字!”林工嘶吼着,双手把头皮抓得鲜血淋漓,“一想……门就松!门松了……水就来了!”
随着这声嘶吼,一张泛黄的、叠成方块的小纸条,从他那件仿佛永远掏不完东西的工装口袋里掉了出来。
那纸条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却像是有千钧重。
沈默捡起纸条。
那种触感,干燥得像是在摸一块烧红的炭。
他不用看仪器都知道,这张纸的含水量绝对是0%。
纸条上原本是用圆珠笔写的字,字迹清晰得像是昨天刚写的:“林守业,1987.8.5,晴。”
沈默面无表情地走到恒湿箱前,设定湿度86%,将纸条扔了进去。
那种诡异的蓝色霉菌再次出现。
纸条上的字迹开始像蜡油一样融化、流淌。
原本的“林守业”三个字被溶解,露出了被覆盖在底层的、真正的墨迹。
那是钢笔字,力透纸背,甚至划破了纸张。
“沈国栋代签”。
这五个字出现的瞬间,实验室里那种压抑的低频震动戛然而止。
林工停止了嘶吼。
他慢慢地抬起头,那双浑浊发黄的眼睛里,此刻竟然清澈得可怕,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也不属于这个身份的冷静与理智。
那种眼神,沈默在镜子里见过无数次。
那是他自己的眼神。
“你爸没死。”
林工看着沈默,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陈述一个尸检结论,“他成了86,所以我成了87。”
他胸前那块早已斑驳陆离的铜质工牌再次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守门者”三个字像是被风化了一样簌簌剥落。
在金属的最深处,也是最后的一层,一行从未示人的新刻字迹,带着森森寒意显露出来:
“传薪者,待干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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