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话说前头,”队中的阴柔女子便是梳头娘阴阿七,阴阿七踢开脚边石子,“天阶小娃领队,死了人算谁的?”
昭野短刀在指尖转出寒光:“算阎王的。”
几人行至西门,门口处五匹黑马鞍鞯齐备,喂马的老卒默然递上干粮袋。五人翻身上马,冲入尚未散尽的晨雾。
卯时三刻,几人如鬼影般贴至褚家庄西侧高墙下。墙高三丈,青砖垒砌,墙面泼了桐油,在稀薄月光下泛着湿滑的暗光。墙头有箭楼轮廓,隐约可见哨卫倚着栏杆的身影。
叶临川目光扫过除阴阿七外另两人腰牌。地字九——矮壮汉子,“石佛”;地字十二——瘦高男子,“飞羽”。都是老手。
“路线。”叶临川展开皮质地图,指尖点向庄西角楼,“阿七、石佛走水路,从排污渠入。飞羽占东侧箭楼,巳时前清除弓手。”他抬眼,“昭野与我走正门,若有异议,现在提出。
石佛咧嘴答应,但语气里却满是敷衍:“没异议,听令就是。“
飞羽第一个掠了出去,身影没入墙根阴影。石佛紧随,唯有阴阿七最后动身,走过叶临川身边时笑吟吟地丢下一句:“公子,别死了。”
待到几人都已离去,叶临川与昭野贴墙疾行,庄内隐约传来丝竹声,混着夜风送来酒肉香气。太寻常了,寻常得反常,卷宗说褚烈闭关三月,庄内戒严。
距正门百步,昭野突然止步蹲身。
一层极细的银粉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绊尘。”他压低声音,“踩上去,机关就响。”
叶临川抬头。门楼飞檐下,六只铜铃悬在阴影里,铃舌都被摘了。若是银粉触发机括,铃舌会瞬间弹回。
“绕不过。”昭野眯眼。正门两侧高墙光滑如镜,显然是用了特制的防攀石材。
“庄内有地枢机关。”叶临川收回刃丝,“绊尘是幌子,真正触发点在墙内。踩银粉只会惊动暗哨,触动地枢才会启杀阵。”
就在此时,庄内西南角传来沉闷的“咔嚓”声,紧接着是石佛的怒喝和阴阿七的尖啸。机关启动了。
正门两侧高墙突然裂开数十道细缝,弩箭如暴雨倾泻而出,完全覆盖门前十丈。昭野拽着叶临川向后急掠,箭簇追着脚后跟钉入土中。几乎同时,门楼上的铜铃齐齐震响——铃舌不知何时已复位,刺耳铃声撕破夜空。
箭雨稍歇,叶临川与昭野伏在一处残垣后,铜铃的余音仍在庄内回荡,却掩不住东侧方向逐渐清晰的刀兵交击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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