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翰林院。
春雨绵绵,淅淅沥沥地打在青瓦之上,给这座肃穆的官署平添了几分阴冷。
史官直房内,一灯如豆。
一名中年官员正伏案疾书。
他名叫董方廉,乃是当朝修起居注的史官。
此人出了名的骨头硬、笔头毒,自诩“董狐之笔”,也就是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要写下他眼中的“事实”。
他虽然没有像孔昭那样挂冠而去,但他留下来,不是为了效忠陈木,而是为了记录下这个“伪朝”的荒诞,好让后世之人唾弃。
此刻,他笔下的墨迹未干,写的内容却是触目惊心:
“胜武元年三月,帝刚愎自用,乃至狂悖,弃朝纲于不顾,逞匹夫之血勇,孤身北上……
名为御驾亲征,实乃视国祚如儿戏,置社稷于累卵……”
董方廉停下笔,看着这几行字。
在他看来,陈木此去,必死无疑。
北莽那是虎狼之国,四十万铁骑就在浑河边上等着。
陈木一个人?
这已经不是狂妄了,这是发疯!
“哼,若是你死在北边,这便是你的‘本纪’终章。”
董方廉心中暗道,
“到那时,我便是拼着被乱兵砍死,也要把这一卷史书藏好,传之后世,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何等可笑的昏君!”
“当——当——当——”
就在这时,远处的景阳钟突然敲响。
那是召集百官入朝的钟声。
“这个时候?”
董方廉眉头一皱。
现在不是早朝的时辰,怎么会有大朝会?
难道……
他心中一动,莫非是北边的败报传来了?
算算日子,陈木离京已有半月有余,若是快马加鞭,正好是死讯……
不,是消息传回的时候。
董方廉不敢怠慢,连忙整理衣冠,抓起未干的史册,匆匆向养心殿赶去。
……
……
养心殿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丞相范夏士端坐在左首,面色沉静如水,但他握着椅子的手,却隐隐有些颤抖。
天策大将军余宇澄站在右首,身如铁塔,但眉头紧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
底下的文武百官更是窃窃私语,人心惶惶。
“听说了吗?北边来的八百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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