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
让那些虚妄的欲望和野心都见鬼去吧!
从此归隐,了此残生,便是无上的圆满!
一旦得到,此生足矣——这个念头每次涌起,都带来一阵近乎窒息的战栗般的快感。那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庆幸。
否则呢?
那两个带着钩刺的字眼,像毒蛇的獠牙,猛地在他构筑好的美梦画卷上狠狠咬穿了一个窟窿!
王海峰猛地一个激灵,硬生生从藤椅渔竿的幻象中抽离,冰冷的办公室现实瞬间将他攫住,脊背上的冷汗又渗出了一层。
他不敢想!
那个“否则”背后的深渊,哪怕只是念头触及边缘,都会让他如坠冰窟,寒气从尾椎骨炸开,瞬间冰封四肢百骸。
现在?在这个节骨眼上?
听从江昭宁重若千钧的话——动真格的?
他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像脱水的鱼。
那是去捅真正的马蜂窝!不,不是马蜂窝,那是去捅一座用钢筋铁骨浇铸、内里盘踞着剧毒蜂群的要塞!
刘世廷是谁?
在东山县这片土壤里,他的根系早已像盘踞在古墓深处的老榕树,横贯八方,深扎地心!
他带出的干部犹如古树上的藤蔓,缠绕着县委、县政府、局委办的关键位置;与各路老板、地头蛇的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织成了一张肉眼看不见却无处不在的巨网。
这网线坚韧无比,浸透了金钱、人情、共同秘密的血污,是真正的休戚相关、一损俱损!
刘世廷是那种会被人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主吗?
他是那种会甘心引颈就戮,束手待毙的羔羊吗?
绝无可能!
王海峰太了解这种人了。
那是一匹隐忍蛰伏多年,爪牙磨得异常锋利的孤狼!真逼他到了墙角,其反噬的手段,岂止是“层出不穷”?
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明枪暗箭,足以铺天盖地!
更让王海峰瞬间心脏紧缩的是——自己呢?
自己真的就那么干净?
像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白薯?
笑话!
这念头让王海峰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在这潭浑水里挣扎了这么多年,谁能片叶不沾身?
谁又不是在特定的时空里,顺着某种规则漂游过?
刘世廷能坐稳这些年,岂是善与之辈?
他早就像收集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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