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暴涨的潮水和狂风掀翻、卷走,撞在远处的礁石上,瞬间散了架。
它的主人,一个黝黑的中年汉子,眼睁睁看着,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响,却猛地扭过头,抹了把脸,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继续奔向另一艘需要加固的船。
船没了,但只要人还在,只要这双手还能动,以后总能再攒、再造。此刻,保住能保住的,才是对家人最大的负责。
男人在外搏命护船时,石屋内的战斗同样无声而激烈。阿苗的娘和阿姐阿椿,恐惧被压在心底,手上动作快得惊人。
门槛外已垒起一层花岗岩石块,阿椿还在奋力将更大的石头滚过来加高。阿苗则跟着她娘,将晒干后富有韧性的海草混合着湿黏的泥土,迅速塞进门板与石框之间每一道可能渗水的缝隙。
冰冷的海水已经漫过脚踝,浸透了她们单薄的裤腿,冰冷刺骨,但没人停下。绝不能让海水大量灌进屋里!
屋里是勉强干燥的角落,是藏起来的有限口粮和那口决定生死存亡的淡水缸。
阿苗娘扑向屋角那口粗陶水缸,掀开木盖检查。缸里积蓄的淡水是全家未来几天,甚至更久唯一的饮水来源。
她小心翼翼地将边缘擦拭干净,盖上木盖,又用家里最好的一块旧麻布仔细包裹缸口,用麻绳紧紧扎死,确保即便有海水溅入或屋顶漏雨,也不会污染这“命水”。
另一边,阿椿已将家里仅存的一小袋糙米、几串鱼干和捡来的、晒干的紫菜,装入完好的陶瓮,密封好,奋力搬到了屋内那个用石头垒砌、位置最高的台子上。
风雨最狂时,林默爬上了自家屋旁一块地势较高的岩石,小小的身影在狂风暴雨中仿佛随时会被卷走。
她死死抓住岩石缝隙,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远处还在滩涂边最后努力的人群嘶喊:“快回来——!潮要漫上来了——!回——!”
童稚的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清晰与急迫。几个听到喊声的男人回头望了一眼越来越高的潮线,终于咬牙放弃了最后的努力,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往村里跑。
白未晞此时如同一道沉默的影子,行走在满是积水的村落小径上。浑水已没过她的小腿,狂风吹得人难以睁眼立足,但这些并不影响她的步伐。
她看见一家石屋的茅草屋顶被狂风掀起一大片,雨水如注灌入,屋里的老人和孩子在惊恐地用盆接水。她跃上旁边低矮的屋墙,凌空伸手扯住那片即将完全飞走的、湿透沉重的茅草帘,将其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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