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上升。
晨光裹着叶片的深绿色,在半空拉出一道流动的光影,美得惊心动魄。
一切看似顺利,可当叶片升至三十米高度时,山风骤然发难。
这风比昨日更刁,不是持续吹拂的顺溜风,而是一阵一阵从峡谷与山脊的夹缝里窜出,像无形的拳头,毫无规律地捶打这片巨大“风帆”。
叶片开始像钟摆般晃动,更糟的是,因超长的长度与流线型截面,它在风中产生了复杂的耦合振动:横向摆动的同时,还绕自身轴线微微扭转,幅度越来越大,看得人心里发紧。
“稳住!卷扬机微动补偿!”陈阳冲着对讲机低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
操作手老王额头冒汗,汗珠顺着安全帽的系带往下淌,在下巴尖汇成一滴,砸在操控台上。
他死死攥着操控杆,指节泛白,试图用卷扬机微动补偿,可叶片的动态响应有延迟,他的调整总是慢半拍,像在追一只捉摸不定的蝴蝶。
一阵突然增强的侧风袭来,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径直扯着叶片梢头往塔筒撞去!
“小心!”底下众人惊呼出声,有人甚至下意识地伸手去拦,却只捞到一手冰凉的风,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银灰色塔筒早已矗立山巅,晨光中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像一尊沉默的巨人。倘若六十二米长的叶片以这般速度撞上,即便不彻底损毁,前缘也定会开裂,内部碳纤维结构大概率受损,损失不可估量。
老王猛地刹住卷扬机,刹车片发出刺耳的尖鸣,在山谷里回荡。叶片悬在半空,可梢头摆动幅度仍超两米,每一次摆向塔筒,都让众人的呼吸跟着停滞。
陈阳大脑飞速运转,额角青筋突突直跳。必须有人在制高点统观全局、实时指挥,那个位置原计划是他去,可眼下他得在地面协调整个吊装队,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脱不开身。
“陈阳,我去对面高坡!”
拾穗儿的声音清亮干脆,像山涧的泉水劈开嘈杂。不等陈阳回话,她抓起一顶黄色安全帽扣在头上,帽檐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转身就往山对面跑。
她依旧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工装,裤脚扎进劳保鞋,裤腿上沾着泥点,动作利落如山中灵猫,带起一阵风。
那处高坡隔着一条狭窄冲沟,比安装平台高出约二十米,是整个吊装现场的最佳观测点,能将叶片与轮毂的对接角度尽收眼底。
“穗儿!安全带!把牵引绳拴牢!”陈阳高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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