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竟全是她伏案苦思的杜撰。
她点开文档,从头翻起,从京城初遇到黑风寨劫狱,从朝堂惊变到边关驰援,一字一句都是她的心血,却字字都像刀子扎在心上。她以为自己是程七晚,陪着陆沉舟守山河,报血仇,成大婚,却原来,只是她做了一场太长太长的梦,梦里她是程七晚,梦醒了,她只是写故事的林晚。
那场梦里,她是手握虎符的巾帼,有并肩作战的爱人,有誓死追随的将士,有山河万里可守;可现实里,她只是个蜗居出租屋的网文作者,无牵无挂,无依无靠,日复一日敲着键盘,编织别人的悲欢。
夜里,林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闭上眼睛,全是梦里的画面:陆沉舟替她解凤冠的温柔,两人并辔驰奔的飒爽,雁门关城头的相视一笑,还有最后那声撕心裂肺的“七晚”。
她忍不住哭了,不是为笔下的人物,是为那个活在梦里的自己。梦里的程七晚热烈、鲜活,有血有肉,有爱有恨,而现实的林晚,平凡、孤寂,像一株无人问津的野草。
她试着删掉文档,想彻底斩断这场梦,可指尖落在删除键上,却迟迟按不下去。那些画面太真切,那些情感太滚烫,她舍不得,舍不得那个意气风发的程七晚,更舍不得那个满眼是她的陆沉舟。
第二日清晨,林晚顶着红肿的眼睛坐在电脑前,没有删文,也没有续写,只是在文档末尾加了一行字:大梦一场,山河无恙,良人无踪,梦醒凡尘。
写完,她关掉电脑,起身收拾行李。她要去一个地方,一个她在写文时查过无数资料的地方——雁门关。
一周后,林晚站在雁门关的山岗上,春风拂过脸颊,带着塞外的凛冽。眼前是斑驳的城墙,荒芜的烽火台,脚下是厚重的黄土,恍惚间,像是听见了梦里的喊杀声,看见了那抹银甲身影。
她沿着山岗慢慢走,脚下踢到一块冰凉的东西,弯腰捡起,是一枚碎裂的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模糊的纹路,像是两个字的轮廓。
林晚的心猛地一跳,紧紧攥着玉佩,眼泪再次落下。
或许这场梦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或许在某个时空里,真的有程七晚和陆沉舟,守过山河,爱过一场。可于她而言,那些都是镜花水月,梦醒之后,只剩她一人独行于凡尘。
夕阳西下,染红了雁门关的天际,林晚握着那枚碎玉佩,转身下山。她不再执着于梦境,也不再沉溺于杜撰的悲欢,因为她明白,梦里的轰轰烈烈终会落幕,现实的日子还要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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