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看着眼前这群人:萧景渊的“封号”是虚名,壮士们的“挽留”是嘲讽,连燕昭的“保你衣食”都藏着审视。他想起宴席上的刁难、别院的拘束、孙大夫说的“夷国规矩”——这萧府,这夷国,从来不是他的归宿。
“多谢萧老爷美意。”他弯腰提起包袱,断剑的残锋在包袱外露出半寸,“陆仁本是陵国逃犯,能在这夷国躲几日清净,已是侥幸。不敢再奢求‘勇士’名号,更不愿做笼中鸟。”
萧景渊的笑容僵在脸上:“逃犯?你……”
“老爷,”燕昭突然低声道,“陵国近来严查边境,陆公子若被认出……”
陆仁心头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燕统领放心,陆仁自有去处。”他转向萧景渊,深深一揖,“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说完,他转身就走。韩烈的冷笑、楚砚的摇头、石敢的嘟囔都被抛在身后,唯有燕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夷都西市有‘新客坊’,专收外来流民做工,你若无处可去,可去那儿试试。”
陆仁脚步一顿,没回头:“多谢。”
自曝逃犯身份也是为了断了这些人的念头,撇开与这些人的关系,陆仁并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从孙老者那里陆仁早已摸清夷国的不少规则。
夷国不过是一中立国,收容逃犯也是常事,所以不必担忧,恐怕这也是陈竹刘福想要逃往夷国的主要原因。
在这里生存并不是什么问题,智者,可经商,能者,可去新客坊,实在不行还可去兵源营,甚至一些其他去处。
陆仁抱着包袱走出萧府时,日头刚爬到中天。夷都的街道像条被揉开的锦缎,从城门一直铺到码头,青石板被商队的车轮碾出深浅不一的车辙,两侧的店铺鳞次栉比,招牌用鸟篆、夷文、通用文三种文字书写,风一吹,幌子上的流苏混着药草香、铁锈味、兽腥味,织成夷国特有的“商气”。
西市是夷都最热闹的所在,分“药巷”“兵坊”“兽栏”“书斋”“赁居”五大区域,每个区域都挤着来自各国的商人——穿胡服的羌戎贩子在高声吆喝兽皮,戴斗笠的百越药农蹲在摊位前分拣草药,皮肤黝黑的陵国行商则用鸟篆写着“平价兵刃”,连头发卷曲的南洋番客都带着香料摊,香气盖过半条街。
“走过路过莫错过!萧府‘断水刀’,刀柄嵌毒藤汁,见血封喉!”兵坊里,铁匠铺的学徒挥着铁锤敲打刀胚,火星子溅到青石板上,烧出细小的黑点。隔壁药巷的掌柜正用铜秤称药,秤盘里躺着晒干的止血藤、泛着紫光的毒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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