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章相”的指令深信不疑。他一脚踹开脚边的鎏金炭盆,那动作仿佛在踢一条野狗,飞溅的火星落在波斯地毯上,烧出几个焦黑的洞眼,他却毫不在意。
“师爷!”他扯着嗓子朝帘外喊,喉结处那颗红痣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用三号密码给章相回话!就说‘已按大人之意,拖延钦差,万无一失’!”师爷佝偻着背进来时,魏庸正用信纸边缘剔着牙,翡翠扳指重重磕在砚台上,溅起的墨汁染污了袖口暗绣的金钱纹,他也浑然不觉。
加密回信在子时前送到姚则远案头时,镇纸下还压着半张未写完的奏折。姚则远用银簪挑开火漆的动作很轻,生怕破坏了信件的完整性。当密写药水显影的瞬间,他指节泛出青白之色——魏庸在“后续将按计划行事”处狠狠顿挫,笔迹几乎戳破纸背,几乎戳破纸背的力道,让字迹洇出狰狞的墨团,足见其急切与顺从。
“增派两队人盯死知府衙门,尤其留意魏庸的动向,一言一行都要记录在案。”姚则远突然扯动绳铃,铜铃在寂静的夜里像道催命符,尖锐而刺耳。亲兵跪地听令时,看见大人官服下摆沾着几点新溅的烛泪,显然已是彻夜未眠。“狗急跳墙时最爱走偏门,务必守好各出口,莫放过任何可疑之人。”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窗外,一只夜蛾正扑向灯笼,翅膀在纱罩上拍出细密的声响,仿佛为这场无声较量伴奏。
与此同时,李参将踩着青砖上的夜露,穿过回廊,靴底沾着几片被风卷落的桂花。隔着三进庭院,文书房的八盏羊角灯将窗纸映得雪亮,姚则远的剪影在窗纸上忽长忽短地晃动,像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他闪身避开巡夜兵丁的灯光,退至马厩旁的阴影里,腐草与马粪的酸臭混着夜风扑鼻而来,却丝毫未影响他的动作。
在草料槽底结着蛛网的暗格里,那信鸽笼的铜锁依旧泛着冷光,仿佛诉说着它们在古代通讯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和那令人惊叹的归巢能力。“目标疑有异动,已与章相通气,似有进一步动作。”他咬着半截铅笔在绢布上疾书,铅笔头沾着唾沫在月光下泛着湿亮,字迹潦草却信息量十足。远处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惊得笼中灰鸽扑腾翅膀,铁爪刮擦竹篾的声响,让他颈后寒毛直竖,生怕被人察觉。
写完最后一道折笔,他蘸着唾沫将绢布卷成小筒,正要塞进鸽腿,突然听见文书房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心中一惊,连忙加快动作。鸽群扑棱棱掠过高墙时,带起的风掀动了姚则远案头未干的墨迹。
此时,姚则远正将魏庸的回信对折三次压进紫铜匣,铜匣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