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冒三丈,忘了自己手上还戴着长长的鎏金护甲,尖利的末端一下子扎破了段元叡的中衣。
段元叡痛嘶着掀开衣服,肋间落了一道淡红的划痕。这本是皮外小伤,可崔夫人盯着他的上身,退后半步,颤声问:“你不会把一瓶药都吃了吧?”
只见他黝黑的身体肿胀不堪,青蓝色的经络暴突,汗水一滴滴从皮肤上渗出来,样子极是可怖。
道士献的丹药止痛有奇效,但吃多了会使人气血逆行,府中人劝了无数遍,可他就是不停药,还越吃越频繁,连燕王的劝阻也不听。
崔夫人心道不好,才拉开门喊了句“来人”,背后就传来一股大力,门“砰”地关上,她被推倒在地。
“哎哟!”
她的胳膊立时麻了半边,大腿磕到桌角,钻心地疼,抬头骂道:“老贼,我早知你看不惯我们母子俩,要拿我先开刀!我可不是软柿子,你敢动我,我……我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便慌乱地抓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紧紧地攥在怀中,鬓发乱斜,手脚不住地发抖。
段元叡两眼瞪如铜铃,大吼着将桌子咣当一掀,又把手边能砸的茶盏花瓶都砸了个干净,单手揪起崔夫人,往椅子上一掼,掐着她的脖子:
“你别以为老子不敢打女人!你再发疯,老子一巴掌打掉你满嘴牙!”
殊不知他服药后,四肢不听使唤,力气格外地大,这一掐,崔夫人几乎喘不上气来,五指一松,剪子砸在地上。她拼命抓挠着他的大手,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老贼动真格的了!
她嫁给他这些年,无论是妻妾还是奴婢,他都不曾打过,再生气也只是破口大骂。这回他吃药吃出兽性来,要对她这个结发妻子下杀手了!
段元叡突地一阵晕眩,头重脚轻,几乎站不稳,视线也模糊起来,凭本能抽出一只手撑住椅子,就在他等待晕眩过去时,一支簪子当空划过,狠狠地刺入他的肩。
他发出痛呼,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扼住崔夫人的咽喉。崔夫人又狠命扎了两下,视线逐渐模糊,那只金簪“咚”地从手心掉落。
“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段元叡的须发根根直立,白色的单衣从肩头滑落,伤口处鲜血如注,喷在崔夫人的脸上。
就在此时,房门吱呀一响,一人火急火燎地冲入,见了眼前的情景,“啊”地叫出来,把门一插,扑上去拽着段元叡的胳膊:
“爹!爹!你干什么?放开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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