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难时救急的口粮,加起来不到一小把。
陈老头一颗颗挑过,选了最饱满的二十几粒,小心翼翼地埋进土里。
像埋下最后的希望。
第一天种下去,浇了水。
陈老头蹲在地边抽旱烟,吧嗒吧嗒,烟雾缭绕。
眼神浑浊地看着那片光秃秃的土地,摇摇头。
第二天,没动静。
陈老头又去浇了遍水,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第三天早上,天刚亮。
陈老头照例提着那个豁了口的破木桶去浇水。
他佝偻着腰,走到地边,弯下腰。
眯起那双被岁月和风沙磨砺得浑浊不堪的老花眼。
习惯性地往土里一看——
这一看,他整个人像被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下,猛地僵住了!
手里的木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水泼湿了他的裤脚和鞋面,他却浑然不觉。
“出、出……出苗了?!”
陈老头声音变了调,刺耳。
他哆嗦着蹲下身,脸几乎贴到冰凉的泥土上。
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片湿润的褐色土壤。
就在那泥土里,一片细密的、嫩绿色的尖芽已经破土而出!
不是稀稀拉拉几棵,是密密麻麻一片!
芽茎挺拔精神,两片嫩叶舒展着。
在初冬清晨微弱的天光里,泛着健康得不正常的油绿!
边缘还挂着晶莹的露珠,像镶嵌的碎钻。
正常荞麦发芽至少要五六天,长势也没这么快、这么齐整!
这简直……违背了老农认知里所有的常识!
“神了!真他娘的神了!”
陈老头喃喃自语,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着。
想碰碰那嫩芽,又怕碰坏了,缩了回来。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
随即连滚带爬,几乎是手脚并用冲向朱由榔休息的帐篷——
皇帝这几天夜里只睡两三个时辰,这会儿刚起身,正在用冷水擦脸。
“陛、陛下!神了!神了啊!”
陈老头扑通跪倒在帐篷门口,额头沾着泥,老泪纵横,话都说不利索:
“那荞麦……出、出苗了!才三天!”
“苗子……苗子壮实得吓人!”
“这、这不合常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