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
酒宴渐至酣处,将士们或放声高歌,或相拥而泣,将连日来积压的血与火、生与死,尽数宣泄在这苍茫的江水之上。
林寒与苏枕雪并肩立于船尾,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们并未参与到那份狂热的喧嚣之中,只是静静地,感受着这豪迈与悲壮交织的氛围。
“走走吧。”苏枕雪忽然轻声说道。
林寒点了点头。二人悄然离开旗舰,跃上了一艘停靠在旁的小小哨船。林寒解开缆绳,任由那小船顺着江流,缓缓向着下游漂去。
夜更深了。
江面之上,起了薄薄的雾,如同一匹轻纱,将两岸的灯火与尘世的喧嚣,都隔绝开来。唯有天心那一轮明月,清辉遍洒,将江面照得亮如白昼。
小船无声地滑行,只有船桨偶尔划过水面,发出“哗啦”的轻响。
林寒坐在船尾,摇着橹。他的动作很稳,很有节奏,像是摇了半辈子的船。目光却始终不离前方那道纤秀而孤冷的背影。
苏枕雪立于船头,一袭白衣在江风中微微拂动,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的广寒仙子。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远处那奔腾不息的江水,以及那在月光下汹涌起伏的钱塘大潮。
自钱塘江畔听潮亭初遇,到琉球王城血战,再到定海卫前并肩杀敌……这一路行来,不过数月光景,却仿佛过尽了一生一世的惊心动魄。他们之间,早已无需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足以明白彼此心中所想。
“你……在想什么?”良久,还是林寒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在这寂静的江面上,显得格外清晰。
苏枕雪没有回头,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我在想,这钱塘江的潮水,与东海的浪,有什么不同。”
“东海的潮,狂暴,凶猛,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力量,像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这钱塘江的潮,虽也磅礴,却似乎多了一股……生生不息的韧劲。它摧枯拉朽,却也孕育着生机。你看两岸的农田,若无这潮水带来的泥沙,又怎会如此肥沃?”
林寒听得似懂非懂,却也明白,她说的不是潮水,而是武功,是他们二人体内的力量。
“我体内的蛟龙寒毒,便如那东海怒涛,稍有不慎,便会伤人伤己。”林寒低声说道,“而你的龙血之力,虽如烈日中天,却也一样霸道。我们……就像是两股无法相融的潮水。”
苏枕雪缓缓转过身来,月光照在她那清丽绝伦的脸上,渡上了一层朦胧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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