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
周秀儿负责记录。她坐在桌前,握着毛笔——一年前她还不会握笔,现在已能写一手工整的小楷。每登记一个名字,她就抬头对那个女孩微笑:“欢迎来到圣贤女塾。”
女孩们大多羞涩,小声回应,但眼睛亮晶晶的。
轮到喜鹊时,周秀儿特意多问了一句:“喜鹊,你最想学什么?”
喜鹊怯生生地说:“我……我想学织锦。我娘织的布,总卖不上价,说是因为花样旧。要是能学新花样,织出好锦,就能多卖钱,娘就不用那么累了。”
“好。”周秀儿在名册上记下,“女红课的顾先生是江南来的,最擅长织锦花样。你好好学。”
全部登记完毕,已近巳时。八十七个女孩整齐列队在前院,按照年龄分班:八到十岁为蒙班,十一到十三岁为常班,十四到十六岁为进班。周秀儿和另外三位女师负责常班。
第一堂课,是“开蒙礼”。
文茵站在讲堂前的台阶上,身后挂着一幅字,是毛草灵亲笔所书、从长安送来的:
“女子亦是人,当读书明理,学艺立身。”
没有繁文缛节,文茵只说了三句话:
“第一,你们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嫁个好人家——虽然那或许会是结果之一。你们来,是为了成为更好的自己。”
“第二,在这里,不问出身,只问勤勉。渔家女可以成为刺绣大家,农家女可以成为理财能手,商贾之女可以成为杏林妙手——一切,看你们愿不愿意学,肯不肯吃苦。”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从今天起,你们要互相扶持,如同姐妹。一个人走得快,一群人走得远。”
简单的开蒙礼后,各回各班。
常班的讲堂里,二十六个女孩坐得笔直。周秀儿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一张张稚嫩而紧张的脸,忽然想起一年前的自己。那时她也是这样,坐在长安女塾的讲堂里,手心里全是汗。
“我叫周秀儿,是你们的女红先生。”她开口,声音尽量放柔,“一年前,我和你们一样,是圣贤女塾的学生。我家在江南渔村,父亲打渔为生,母亲帮人洗衣。入学时,我只认得‘天地人’三个字。”
台下响起轻微的吸气声。女孩们显然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沉稳端庄的先生,竟有这样的出身。
“这一年,我学会了认一千个字,会算账,会刺绣,会调理常见的小病小痛。”周秀儿继续说,“因为学了这些,我父亲的伤得到了更好的调理,我母亲不用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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