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当真?”
“是奴婢亲耳所闻。李大人说,二皇子与三皇子都对凤主志在必得,毕竟您不仅是忠烈公之女,更有治理一国之才,谁得您助力,储位之争便多一分胜算。”
毛草灵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早该想到的。政治从来都是如此现实、如此残酷。她以为的“归乡”,在那些人眼中,不过是一枚可以挪动的棋子,一件可以交换的筹码。
“陛下知道吗?”她问。
“奴婢已禀报陛下。”芸香说,“陛下听后,只说了一句:‘让她自己选’。”
毛草灵望向皇宫的方向,灯火通明处,是宇文昊处理政务的御书房。此刻他一定也在思考,在权衡,在等待她的决定。
“芸香,如果你是我,会如何选?”她忽然问。
芸香沉默片刻:“奴婢不敢妄言。但奴婢记得,十年前我们离开青楼时,老妈子拉着您的手说:‘丫头,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是福是祸,都得自己承担。’”
她抬起头,眼中闪着光:“这十年,奴婢看着凤主从战战兢兢的‘假公主’,成长为受万民敬仰的真凤主。您改革税制时,被老臣当庭指责‘妇人之见’;您推广新农具时,亲自下田示范,手上磨出血泡;您整顿吏治,查办贪官,半夜收到恐吓信……”
“这些,长安的那些皇子会懂吗?他们会让您继续做这些事吗?还是会把您关在后宅,让您相夫教子,做个‘贤良淑德’的国后夫人?”
毛草灵怔怔地看着芸香。这个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丫头,说出了她心底最深的恐惧。
是啊,她已不是十五岁的毛草灵了。那个女孩在青楼里学琴棋书画,想的是如何取悦男人,如何在风尘中保全自己。而现在的她,是参与制定国策、影响千万人生计的凤主。
她回得去吗?即便回去,她还是她吗?
“凤主请看。”芸香指向观星台下。
毛草灵俯身望去。夜色中的都城,万家灯火如星辰洒落人间。更远处,农庄的炊烟刚刚熄灭,作坊的灯火还亮着——那是她推动建立的纺织工坊,雇用的多是贫苦妇人,让她们有了自食其力的机会。
她想起三个月前巡视北境时,一个老农拉着她的手说:“凤主,托您的福,我家今年收了三十石粮食,儿子能上学堂了。您是我们乞儿国的福星啊!”
她想起去年大旱,她与宇文昊亲赴灾区,开仓放粮,组织打井。一个妇人将唯一的水囊递给她:“凤主,您喝口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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