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了,天气说热就热了起来。合作社的活儿一件赶着一件,春耕扫尾,夏锄又要开始,省城和县里的订单更不能耽误。凌霜像个陀螺,天不亮就起身,忙到星星出全才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回屋。她本来就不是丰腴的体格,这一忙累,眼看着下巴尖了,眼下的青黑也深了,穿着那件半旧的蓝布衫,更显得空落落的。
这些,她自己没太在意,心思全扑在那一摊子事上。倒是细心的凌雪,有天晚上给姐姐打洗脚水,看着她瘦削的脚踝,忍不住念叨:“姐,你最近又瘦了,脸色也不好,得多吃点,别光顾着忙。”
凌霜把脚泡进热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开春都这样,忙过这阵就好了。” 她心里还琢磨着明天要去看看新一批酱的发酵情况,盘算着该进一批新玻璃罐了。
又一个周五傍晚,天擦黑时,徐瀚飞那熟悉的身影,又准时出现在了合作社院门口。他肩上还是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风尘仆仆,但这次,手里还拎着个不大的、用旧报纸包得方正正的包裹。
“瀚飞哥!”正在院里收拾农具的凌宇眼尖,第一个看见,欢呼着跑过去。
凌霜闻声从灶房探出身,围裙上还沾着水珠。看到夕阳余晖里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她忙碌了一天的疲惫仿佛瞬间消散了大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里漾出光来:“回来了?路上还顺当吗?”
“嗯,顺当。”徐瀚飞走进院子,目光很自然地从她脸上掠过,停留的时间比平时略长了那么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没说什么。他把手里的包裹随手放在院里的石磨盘上,像是放下一件寻常东西,“路上碰到个卖干货的,看着还行,就称了点。” 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凌霜也没多想,以为是给他自己买的零嘴儿。直到晚上吃过饭,她收拾碗筷进灶房,才看到那个报纸包被打开了一角,露出里面红艳艳的大枣和褐色的桂圆肉。她愣了一下,心里蓦地一软,像被温水泡过。她想起前几天凌雪说她脸色不好……他竟也注意到了?这枣和桂圆,是给她补身子的?一股暖流夹杂着酸涩,涌上鼻腔。她默默把东西收进碗柜,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夜里,凌霜睡得并不踏实。也许是白天累着了,也许是夜里着了凉,后半夜,胃里突然一阵绞着劲儿地疼起来,额头上瞬间沁出冷汗。她蜷缩在炕上,咬紧牙关忍着,不想惊动隔壁屋的弟妹。
就在这时,她隐约听见院里有极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舀水的声音,接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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